“美利坚,我们来了!”
真不错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我、唐娜,还有劳勃就又一次开始上路了。自我们解决掉了汤姆·威廉后,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。打在我左肩膀上的枪眼已经完全好了,并且托汤姆·威廉的福,我们三个人在一周前拿到了一笔大赏金,算起来总共有十万美元。知道么,一共有十万美元。
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当看到那笔钱的时候,劳勃的那张不可思议得甚至有些痴呆的表情。
“十万美元……”劳勃张着大嘴说,“知道么,二位,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?”唐娜回答,也张大了嘴,“这可是比我们开一百场演唱会赚的还要多。”唐娜接着说,“没想到你的那个朋友这么值钱,威利。你认识这么一个好朋友真是三生有幸。”
我无奈地撇了撇嘴,笑了笑,“别这样说,唐娜。”我对唐娜说,“我和汤姆当好朋友的日子已经过去了。现在他是一个死人了,我不能和死人做朋友。”然后我一边说着,一边拿掉唐娜搭在我肩膀上的右手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唐娜一边说,一边尽力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一大笔赏金上挪开,可是尽管她努力尝试,但是仍然却又控制不住,一边说着,一边心不在焉地把头转回到赏金的那个方向。
“感谢上帝……”我听见劳勃带着哭腔,激动地说,“我们总算不用那么穷了……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把钱紧紧地捧在手里,恨不得举到天上去。
“说真的,威利。”唐娜终于再一次转过头来,“我们有一笔钱了,你打算怎么办呢?”唐娜问我说。
“怎么办……”我思考了思考,很显然,这么一大笔钱放在身上是危险的。至于存到银行里……我宁肯放在身上……思来想去,我终于做出了决定。
“不如我们花光他们把!”我建议到。
“什么?!”
“好主意!”
劳勃和唐娜你做出了不同的反映。
“我们要去哪里花掉这笔钱呢?”唐娜问到。
“你不能这样,威利!这可是你差点把命赔上才转来的十万美元!”劳勃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。
“是呀……要去哪里花掉呢……”我开始思索,这么一大笔钱到底要去哪里可以花掉……劳勃则在我旁边一个不停地嘟囔,也时不时地试图劝说唐娜。
正在这个时候,不知道是上帝的意思还是别的什么,汽车里的收音机突然响了。
“欢迎光临美利坚市!”收音机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快乐的声音,“这里是你最理想的城市,购物天堂、娱乐之都、赌城,我们有保留最完善的科学技术,我们为您准备了酒吧、电影院、拥有24小时热水的豪华宾馆!”收音机继续说。
“我们就去这里!”我立刻下定了决心,“我们就去美利坚市!”
“太棒了!威利!这个决定太棒了!”唐娜兴奋起来。
“我们要怎么去?”唐娜继续问到。
“嘘……”我示意唐娜安静,仔细听收音机。
“如果你现在听见了收音机,那么代表你离我们已经不远了。而如果你看到一个路牌写着:通往美利坚。那么我告诉你,你已经离我们很近了!”收音机继续说。
“威利!快去看看,有没有路牌?”唐娜兴奋地对我说。
我抬起头,发现果然有一个路牌就在我们的头顶上,上边写着“通往美利坚”。
“我找到了!”我对唐娜说。
“嘘……继续听。”唐娜对我说。
“顺着路牌一路向前,最多一天的车程,你就能找到我们了!”收音机说到。
“是的是的!只有一天的路程了!”唐娜兴奋地手舞足蹈。
“如果车子够快,只需要半天就可以了。”我更正说。
“接下来,我们为您献上一首最新的流行歌曲,来自艾博尼小子乐队的最新单曲《拉格泰姆朋克》,愿您一路旅途愉快。”收音机说完,一段悠扬的音乐响起,听起来像是数个世纪以前风格的乐曲。
“赶紧上车!我们这就出发!”唐娜一马当先地跳上了车子,我也跟着上了车,坐在后座上。这时候我才注意到,劳勃在不远处跪在地上,脸伏于地,一边祷告一边哭。
“老天爷呀……求求您了,别叫我们把这十万美元花光。”我第一次发现,劳勃还能哭得这么伤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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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车子一路向西,头上的大太阳依然在炙烤着满目疮痍的美利坚大陆,但是说实在,此时此刻谁管得着美利坚大地怎么样呢?去他的吧!我们现在最大的目标是美利坚市,我们三个人——准确的是我和唐娜两个,满心兴奋,坐在车子上,听着不断播放的拉格泰姆舞曲,一边催促着劳勃把车开得快一些。而劳勃显然还是没有从即将失去十万美元的悲痛中回过神来,还在一边开车一边哭泣,抽抽搭搭的。
“我说劳勃,能不能把车开得再快一点。再这样下去天都快黑了。”唐娜催促道。
劳勃一言不发,一边时不时地不情愿地踩着油门,一边抹眼泪。
“劳勃,别难过。想想看,我们终于能洗到热水澡啦。这十万美元又算什么?”我拍了拍劳勃的肩膀,安慰他说。可是劳勃显然不想受这样的安慰,他一边哭,一边回答我说:“你怎么能理解……我现在的心情……”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。
“可怜的劳勃,这十万美元在他心里边到底有多重要呀?”我心里小声嘟囔道,一边从后视镜上看着劳勃那张被泪水弄得已经模糊不清的脸。
“非常重要……这十万美元……威利……”劳勃突然回答,就好像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似的,“你想想看,我们在美国全国跑了多少年了……好不容易赚了这么多钱,可以有点积蓄……结果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现在想要把钱花光……这怎么能行?……呜呜呜……”劳勃一边说着,一边又开始哭。
“得了劳勃,十万美元算起来其实不算太多,如果老是在全国四处跑,也花不了多长时间。”唐娜不屑地说着,一边翘起了二郎腿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,她嘴里又开始嚼起了泡泡糖。
“所以才更应该听我的建议呀!”劳勃大声说,“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买一座房子,然后其余的都攒起来留着慢慢用,这样就再也不用四处跑了,从此就可以稳定下来了。”劳勃对唐娜说。
我的心咯噔一下,知道么,我开始觉得劳勃说得有道理了。我看了看唐娜,唐娜靠着车的后背,一边敲着二郎腿一边不屑地吹着泡泡。
“唐……唐娜?”我小心翼翼地对唐娜说,“你……”
可是唐娜并没有反应,就在我意识到好像发生了什么的一瞬间,车内的气氛突然随着唐娜嘴里泡泡糖发出的“啪”的爆破声而变得凝重了起来,这是我知道:唐娜生气了……
“你有什么事,威利?”唐娜转过身,用眼睛瞪着我。
“我……呃……没什么……”不知道为什么,我突然感觉自己不太想发表意见了,于是支支吾吾地回答。
“好的。”唐娜说着,放下了二郎腿。“停车!”她命令劳勃道。
劳勃停下了车,唐娜就转过身,朝着我说,“威利,拿给劳勃三万美元。”
“为……”我刚要说,可是想到唐娜已经发火了,就把话憋了回去,然后,我老老实实地从赏金的口袋里掏出了三摞美钞,放到了劳勃的手里。
“你们这是要干什么?”劳勃泪汪汪地望着我和唐娜。
“劳勃,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些钱,那么我就把你应得的给你好了。”唐娜眯着眼对劳勃说。
“然……然后呢?”劳勃结结巴巴地说。
“然后你可以滚蛋了。既然你不想去美利坚市,那么我和威利自己去。你该干嘛干嘛去吧。”唐娜紧接着说,“出去!”她命令劳勃说。
劳勃看了看唐娜,又看了看我。然后他擦了擦眼泪,抽抽搭搭地打开了车门,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。
“唐娜!你这是干什么?!”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居然大着胆子顶撞起了唐娜。
“怎么?你有什么不满意?”唐娜斜着眼睛看着我。
“劳勃是我们的好伙伴!你不能这样!你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让‘威利小子’少了一个成员!”我冲唐娜大吼道,这时我看到,劳勃已经一点一点走远了。
“劳勃!”我大喊着,跑出车去。可就在这时,一辆比我的反映更快更迅猛的车在一瞬间穿过了我的身边,朝着劳勃开去,那势头好像是要爸劳勃撞死——那是一群强盗!我终于反应过来。
“劳勃小心!”我朝劳勃大喊。
劳勃听到了我的喊声,也做出了反应,只见他拿起霰弹枪,一枪就打炸了那辆朝着他撞过去的车子。
紧接着,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。
劳勃开始朝着天空怒吼:“谁敢动我的十万美元!”一边吼叫,一边朝着天空开枪。
“唐娜……”我看着悲痛欲绝的劳勃,对唐娜说,“你就不想说点什么么?”
“想说什么呀?”唐娜又翘起了二郎腿,“劳勃没事儿,放心吧,他说的情况我早就计划好了,我自有分寸。”说着,唐娜又嚼起了泡泡堂,“你去把劳勃带回来吧,放心。”说着唐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,似乎是早已经安排好了一样。
“好……好吧……”我回答。
“下午好,女士们先生们!”收音机里再一次想起了之前的男人的声音,“欢迎你们来到我们这里。你们现在已经到了,对!就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地方!”
“我们到了?什么意思?”我问唐娜。
“继续听。”唐娜回答。
“欢迎你们,来到美利坚市!”收音机里的男人说道。
这时候,我才突然注意到,自己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影子遮盖住了。
我抬起头,超远处看去。看到一栋栋有天那么高的大楼屹立在不远处的地方。
“该死的!活见鬼!”我咒骂道。“我们到了。”
“没错,你们到了!欢迎光临美利坚!”收音机里的男人说完了最后一句话,美妙的拉格泰姆舞曲再一次响起。
我们到了——美利坚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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